孔子曰:“與其不得中庸,必也狂狷乎!”庸,常也。中和可常行之道,謂之中庸。言若不得中庸之人與之居,必也須得狂狷之人。又云:“狂者進取,狷者有所不為也。”此是錄《論語》者,因夫子之言而釋狂狷之人也。此蓋掉于周全之道,而取諸偏至之端者也。然則有所不為,亦將有所必為者矣;既云進取,亦將有所不取者矣。這般,性尚分流,為否異適矣。人之好尚分歧,或為或否,各有所適。
中世偏行一介之夫,能成名立方者,蓋亦眾也。或志剛金石,而克捍于強御。謂劉茂、衛福也。或意嚴冬霜,而情願于小諒。戴就、陸續也。亦有結朋協好,幽明共心;范式、張劭也。蹈義陵險,逝世生等節。繆肜、李善也。雖事非通圓,良其風軌有足懷者。而情跡殊雜,難為條品;片辭特趣,缺乏區別。措之則事或有遺,措,置也。載之則貫序無統。以其名體雖殊,而品行俱絕,故總為《獨行篇》焉。庶備諸闕文,紀志漏脫云爾。
譙玄字君黃,巴郡閬中人也。少好學,能說《易》、《年齡》。仕于州郡。成帝永始二年,有日食之災,乃詔舉敦樸遜讓有行義者各一人。州舉玄,詣公車,對策高第,拜議郎。
帝始作期門,數為微行。《前書》武帝微行,常與侍中、常侍、武騎及待詔北地良家子能騎射者期諸殿門,故有期門之號,自此始也。成帝微行亦然,故言始也。立趙飛燕為皇后,后專寵懷忌,皇子多橫夭。玄上書諫曰:“臣聞王者承天,繼宗統極,保業延祚,莫急胤嗣,故《易》有干蠱之義,《詩》詠眾多之福。《易》曰:“干父之蠱。”注云:“蠱,事也。”《毛詩》曰:“螽斯,后妃之德也。后妃不吃醋,則子孫眾多也。”其詩曰“螽斯羽,詵詵兮,宜爾子包養孫,振振兮。”今陛下圣嗣未立,全國屬看,而不唯社稷之計,專念微行之事,愛幸用于所惑,曲意留于非正。竊聞后宮皇子產而不育。《前書》成帝宮人曹偉能及許佳麗皆生子,趙昭儀皆令殺之。臣聞之怛然,痛心傷剝,竊懷憂國,不忘須臾。夫警衛不修,則患生很是。忽有醉酒狂夫,分爭途徑,既無尊嚴之儀,豈識高低之別。此為胡狄起于轂下,而賊亂發于擺佈也。愿陛下念天之至重,愛金玉之身,均九女之施,九女,解見《崔琦傳》。存無窮之福,全國幸甚。”
時數有災異,玄輒陳其變。既不省納,故久稽郎官。后遷太常丞,以弟服往職。
平帝元始元年,日食,又詔公卿舉敦樸婉言。年夜鴻臚左咸舉玄詣公車對策,復拜議郎,遷中散年夜夫。四年,選明達政事能班化風俗者八人。時并舉玄,為繡衣使者,《前書》御史年夜夫領繡衣直指,出討奸猾,理年夜獄。武帝所制,不常置。持節,與太仆王惲等分行全國,觀覽風俗,所至專行誅賞。事未及終,而王莽居攝,玄于是縱使者車,縱,舍也。變易姓名,閑竄歸家,閑,私也。因以隱遁。
后公孫述僭號于蜀,連聘不詣。述乃遣使者備禮征之;若玄不願起,便賜以毒藥。太守乃自赍璽書至玄廬,曰:“君高節已著,朝廷垂意,誠不宜復辭,自招兇禍。”玄仰天嘆曰:“唐堯年夜圣,許由恥仕;周武至德,伯夷守餓。彼獨何人,我亦何人。保志全高,逝世亦奚恨!”遂受毒藥。玄子瑛泣血叩頭于太守曰:“方今國家東有嚴敵,兵師四出,國用軍資或不常充分,愿奉家錢千萬,以贖父逝世。”太守為請,述聽許之。玄遂隱躲郊野,終述之世。
時干戈累年,莫能修尚學業,玄獨訓諸子勤習經書。建武十一年卒。來歲,全國平定,玄弟慶以狀詣闕自陳。光武美之,策詔本郡祠以中牢,來地點還玄家錢。
時亦有犍為費貽,不願仕述,乃漆身為厲,陽狂以避之,退躲山藪十余年。述破后,仕至合浦太守。
瑛善說《易》,以授顯宗,為北宮衛士令。《漢官儀》曰:“北宮韂士令一人,秩六百石。”
李業字巨游,廣漢梓潼人也。少有志操,介特。習魯詩,師博士許晃。元始中,舉明經,除為郎。元始,平帝年也。
會王莽居攝,業以病往官,杜門不應州郡之命。太守劉咸強召之,業乃載病詣門。咸怒,出教曰:“賢者不避害,譬猶彀弩射市,苦命者先逝世。聞業名稱,故欲與之為治,而反托疾乎?”令詣獄養病,欲殺之。客有說咸曰:“趙殺鳴犢,孔子臨河而逝。《史記》曰“孔子既不得用于衛,將西見趙簡子。至于河而聞竇鳴犢、舜華之逝世也,臨河而嘆曰:‘美哉河水,洋洋乎!丘之不濟,命也夫!’子貢進曰:‘敢問何謂也?’孔子曰:‘竇鳴犢,舜華,晉國之賢年夜夫也。趙簡子未失意之時,須此兩人而后從政。丘聞之也,刳胎殺夭則騏驎不至,竭澤而漁則蛟龍分歧陰陽,覆巢毀卵則鳳凰不翔。何則?正人諱傷其類。夫鳥獸之于不義也,尚知避之,而況乎丘哉!’乃還”也。未聞求賢而脅以牢獄者也。”咸乃出之,因舉樸直。王莽以業為酒士,王莽時官酤酒,故置酒士也。病不之官,遂隱躲出谷,絕匿名跡,終莽之世。
及公孫述僭號,素聞業賢,征之,欲以為博士,業固疾不起。數年,述羞不致之,乃使年夜鴻臚尹融持鴆酒奉詔命以劫業:若起,則受公侯之位:不起,賜之以藥。融譬旨曰:“方明天下分崩,孰知長短,而以區區之身,試于不測之淵乎!朝廷貪慕名德,曠官缺位,于今七年,四時珍御,不以忘君。宜上奉良知,下為子孫,身名俱全,不亦優乎!今數年不起,猜忌寇心,兇禍立加,非計之得者也。”業乃嘆曰:“危國不進,亂國不居。《論語》孔子曰:“危邦不進,亂邦不居。全國有道則見,無道則隱。”親于其身為不善者,義所不從。正人見危受命,《論語》曰:“親于其身為不善者,正人不進。”又曰:“正人見危受命,見得思義。”何乃誘以高位重餌哉?”融見業辭志不平,復曰:“宜呼室家計之。”業曰:“丈夫斷之于心久矣,何老婆之為?”遂飲毒而逝世。述聞業逝世,年夜驚,又恥有殺賢之名,乃遣使吊祠,賻贈百匹。業子翚逃辭不受。
蜀平,光武下詔表其閭,《益部紀》載其高節,圖畫抽像。
初,平帝時,蜀郡王皓為美陽令,王嘉為郎。王莽篡位,并棄官西歸。及公孫述稱帝,遣使征皓、嘉,恐不至,遂先系其老婆。使者謂嘉曰:“速裝,老婆可全。”對曰:“犬馬猶識主,況于人乎!”王皓先自刎,以首付使者。述怒,遂誅皓家屬。王嘉聞而嘆曰:“后之哉!”乃對使者伏劍而逝世。
是時犍為任永及業同郡馮信,并好學博古。公孫述連征命,待以高位,皆托青盲以避世難。永妻淫于前,匿情無言;見子進井,忍而不救。信侍婢亦對信奸通。及聞述誅,皆盥洗更視曰:“世適平,目即清。”淫者自殺。光武聞而征之,并會病卒。
劉茂字子衛,太原晉陽人也。少孤,獨侍母居。家貧,以筋力致養,孝行著于鄉里。及長,能習《禮經》,傳授常數百人。哀帝時,察孝廉,再遷五原屬國候,遭母憂往官。服竟后為沮陽令。沮陽,縣,屬上谷郡,故城在今媯州東。沮音阻。會王莽篡位,茂棄官,避世弘農山中傳授。
建武二年,歸,為郡門下掾。時赤眉二十余萬眾攻郡縣,殺長吏及府掾史。茂負太守孫福逾墻躲空穴中,得免。其暮,俱奔盂縣。今并州盂縣也。晝則逃隱,夜求糧食。積百余日,賊往,乃得歸府。”房間裡等著,傭人一會兒就回來。”她說完,立即打開門,從門縫裡走了出來。。來歲,詔書求全國義士。福言茂曰:“臣前為赤眉所攻,吏平易近壞亂,奔忙趣山,臣為賊所圍,命如絲發,賴茂負臣逾城,出保盂縣。茂與弟觸冒兵刃,緣山負食,臣及老婆得度逝世命,節義尤高。宜蒙表擢,以厲義士。”詔書即征茂拜議郎,遷宗正丞。《續漢書》宗正丞一人,比千石也。后拜侍中,卒官。
延平中,鮮卑數百余騎寇漁陽,太守張顯率吏士追出塞,遙看虜營煙火,急趣之。兵馬掾嚴授慮有伏兵,苦諫止,不聽。顯蹙令進,授不獲已,前戰,伏兵發,授身被十創,歿于陣。顯拔刃追散兵,不克不及制,虜射中顯,主簿衛福、功曹徐咸遽赴之,顯遂墮馬,福以身擁蔽,虜并殺之。朝廷愍授等節,詔書褒嘆,厚加賞賜,各除子一人為郎中。
永初二年,劇賊畢豪等進平原界,縣令劉雄將吏士搭船追之。至厭次河,厭次縣之河也。與賊合戰。雄敗,執雄,以矛刺之。時小吏所輔所,姓也。《風俗通》曰:“宋年夜夫華所事之后也。漢有所忠,為諫年夜夫。”前叩頭求哀,愿以身代雄。豪等縱雄而刺輔,貫心洞背即逝世。東郡太守捕得豪等,具以狀上。詔書追傷之,賜錢二十萬,除父奉為郎中。
溫序字次房,太原祁人也。仕州從事。建武二年,騎都尉弓里戍弓里,姓也。將兵平定北州,到太原,歷訪俊秀年夜人,問以策謀。戍見序奇之,上疏薦焉。于是征為侍御史。遷武陵都尉,病免官。
六年,拜謁者,遷護羌校尉。序行部至襄武,為隗囂別將茍宇所拘劫。宇謂序曰:“子若與我并威同力,全國可圖也。”序曰:“受國重擔,分當效逝世,義不貪生茍背恩義。”宇等復曉譬之。序素有氣力,年夜怒,叱宇等曰:“虜何敢迫脅漢將!”因以節檛殺數人。賊眾爭欲殺之。宇止之曰:“此義士逝世節,可賜以劍。”序受劍,銜須于口,顧擺佈曰:“既為賊所迫殺,無令須污土。”遂伏劍而逝世。
序主簿韓遵、從事王忠持尸歸斂。光武聞而憐之,命忠送喪到洛陽,賜城傍為冢地,賻谷千斛、縑五百匹,除三子為郎中。長子壽,服竟為鄒平侯相。夢序告之曰:“久客思鄉里。”壽即棄官,上書乞骸骨歸葬。帝許之,乃反舊塋焉。序墓在今并州祁縣東南。
彭修字子陽,會稽毗陵人也。毗陵,今常州晉陵縣也。《吳地記》曰:“本名延陵,吳王諸樊封季札。漢改曰毗陵。”年十五時,父為郡吏,得休,休,假也。與修俱歸,道為盜所劫,修困迫,乃拔佩刀前持盜帥曰:“父辱子逝世,卿不顧逝世邪?”盜相謂曰:“此孺子義士也,不宜逼之。”遂辭謝而往。鄉黨稱其名。
后仕郡為功曹。時西部都尉宰鼌行太守事,應劭《漢官》曰:“都尉,秦官也。本名郡尉。掌佐太守典其武職,秩比二千石。孝景時改名都尉。”以微過收吳縣獄吏,將殺之,主簿鐘離意爭諫甚切,鼌怒,使收縛意,欲案之,掾史莫敢諫。修排合直進,拜于庭,曰:“明府發雷霆于主簿,請聞其過。”鼌曰:“受教三日,初不奉行,廢命不忠,豈非過邪?”修因拜曰:“昔任座面折文侯,解見《文苑禰衡傳》。朱云攀毀欄檻,《前書》成帝時,朱云上書,請以尚方斬馬劍斬張禹。上欲殺之,云攀折殿檻。西京雜記云:“攀折玉檻。”自非賢君,焉得奸臣?今慶明府為賢君,主簿為奸臣。”鼌遂原意罰,貰獄吏罪。
后州辟從事。時賊張子林等數百人作亂,郡言州,請修守吳令。修與太守俱出討賊,賊看見車馬,競交射之,飛矢雨集。修障捍太守,而為流矢所中逝世,太守得全。賊素聞其恩信,即殺弩中修者,余悉降散。言曰:“自為彭君故降,不為太守服也。”
索盧放字君陽,索盧,姓也。東郡人也。以《尚書》傳授千余人。初署郡門下掾。更始時,使者督行郡國,太守有事,當就斬刑。放媒介曰:“明天下所以苦毒王氏,歸心皇漢者,實以圣政寬仁故也。而傳車所過,未聞恩澤。太守受誅,誠不敢言,但恐全國惶懼,各生疑變。夫使功者不如使過,若秦穆赦孟明而用之,霸西戎。愿以身代太守之命。”遂前就斬。使者義而赦之,由是顯名。
建武六年,征為洛陽令,政有能名。以病乞身,徙諫議年夜夫,數納忠言,后以疾往。
建武末,復征不起,光武使人輿之,見于南宮云臺,賜谷二千斛,遣歸,除子為太子中庶子。卒于家。《續漢書》曰:“太子中庶子,秩六百石。”
周嘉字惠文,汝南安城人也。高祖父燕,宣帝時為郡決曹掾。太守欲枉殺人,燕諫不聽,遂殺囚而黜燕。囚家守闕稱冤。詔遣覆考,燕見太守曰:“愿謹定文書,皆著燕名,府君但言時病罷了。”出謂掾史曰:“諸君被問,悉當以罪推燕。若有一言及于府君,燕手劍相刃。”使者乃收燕系獄。屢被掠楚,辭無屈橈。當下蠶室,乃嘆曰:“我平王之后,正公玄孫,《謝承書》曰“燕字少卿,其先出自周平王之后。漢興,紹嗣封為正公,食采于汝墳”也。豈可以刀鋸之余下見先君?”遂不食而逝世。燕有五子,皆至刺史、太守。
嘉仕郡為主簿。王莽末,群賊進汝陽城,嘉從太守何敞討賊,敞為流矢所中,郡兵奔北,賊圍繞數十重,白刃交集,嘉乃擁敞,以身捍之。因呵賊曰:“卿曹皆人隸也。為賊既逆,豈有還害其君者邪?嘉請以逝世贖君命。”因仰天號泣。群賊于是兩兩相視,曰:“此義士也!”給其車馬,遣送之。
后太守寇恂舉為孝廉,拜尚書侍郎。光武引見,問以遭難之事。嘉對曰:“太守被傷,命懸寇手,臣實駑怯,不克不及逝世難。”帝曰:“此長者也。”詔嘉尚公主,嘉稱病篤,不願當。
稍遷零陵太守,視事七年,卒,零陵頌其遺愛,吏平易近為立祠焉。
嘉從弟暢,字伯持,性善良,為河南尹。永初二年,夏旱,久禱無應,暢因收葬洛城傍客逝世骸骨凡萬余人,應時澍雨,歲乃豐稔。位至光祿勛。
范式字巨卿,山陽金鄉人也,一名氾。少游太學,為諸生,與汝南張劭為友。劭字元伯。二人并告歸鄉里。式謂元伯曰:“后二年當還,將過拜尊親,見孺子焉。”見其子也。孺子,沖弱也。乃共克期日。后期方至,元伯具以白母,請設饌以候之。母曰:“二年之別,千里結言,爾何信任之審邪?”對曰:“巨卿信士,必不乖違。”母曰:“若然,當為爾醞酒。”至其日,巨卿果到,升堂拜飲,盡歡而別。
式仕為郡功曹。后元伯寢疾篤,同郡郅君章、殷子征晨夜省視之。元伯臨盡,嘆曰:“恨不見吾逝世友!”子征曰:“吾與君章盡心于子,長短逝世友,復欲誰求?”元伯曰:“若二子者,吾生友耳。山陽范巨卿,所謂逝世友也。”尋而卒。式忽夢見元伯玄冕垂纓屣履而呼曰:“巨卿,吾以某日逝世,當以爾時葬,永歸黃泉。子未我忘,豈能相及?”式恍然覺寤,悲嘆泣下,具告太守,請往奔喪。太守雖心不信而重違其情,許之。式燕服伴侶之服,《儀禮喪服記》曰:“伴侶在他國,袒免,歸則已。”注云:“謂無親者為之主喪服。”又曰:“伴侶麻。”注云:“伴侶雖無親,有同志之恩,相為服緦之绖帶。”投其葬日,馳往赴之。式未包養及到,而喪已發引,既至壙,將窆,窆,下棺也。而柩不願進。其母撫之曰:“元伯,豈無望邪?”遂停柩移時,乃見有包養網素車白馬,號哭而來。其母看之曰:“是必范巨卿也。”巨卿既至,叩喪言曰:“行矣元伯!逝世活路異,永從此辭。”會葬者千人,咸為揮涕。式因執紼而引,柩于是乃前。式遂留止冢次,為修墳樹,然后乃往。
后到京師,受業太學。時諸生長沙陳平子亦同在學,與式未相見,而平子被包養病將亡,謂其妻曰:“吾聞山陽范巨卿,義士也,可以托逝世。吾歿后,但以尸埋巨卿戶前。”乃裂素為書,以遺巨卿。既終,妻從其言。時式出行適還,省書見瘞,愴然感之,向墳揖哭,以為逝世友。乃營護平子妻兒,身自送喪于臨湘。未至四五里,乃委素書于柩上,哭別而往。其兄弟聞之,尋求不復見。長沙上計掾史到京師,上書表式行狀,三府并辟,不應。
舉州茂才,四遷荊州刺史。友人南陽孔嵩,家貧親老,乃變名姓,傭為新野縣阿里街卒。阿里,里名也。式行部到新野,而縣選嵩為導騎迎式。導引之騎。式見而識之,呼嵩,把臂謂曰:“子非孔仲山邪?”對之嘆息,語及生平。曰:“昔與子俱曳長裾,游息帝學,吾蒙國恩,致位牧伯,而子懷道隱身,處包養網于卒伍,不亦惜乎!”嵩曰:“侯嬴長守于賤業,《史記》曰,侯嬴年七十,家貧,為年夜梁夷門卒。魏令郎聞之,往請,欲厚遺之,不願受,曰:“臣修身潔行數十年,終不以監門困故受令郎財。”晨門肆志于抱關。解見《張皓傳》也。子欲居九夷,不患其陋。《論語》曰:“孔子欲居九夷。或謂:‘包養網陋,如之何?’子曰:‘正人居之,何陋之有。’”貧者士之宜,豈為鄙哉!”式來縣代嵩,嵩以為先傭未竟,不願往。
嵩在阿里,正身厲行,街中後輩皆服其訓化。遂辟公府。之京師,道宿下亭,盜共竊其馬,尋問知其嵩也,乃相責讓曰:“孔仲山慈善家,豈宜侵盜乎!”于是送馬謝之。嵩官至南海太守。
式后遷廬江太守,有威名,卒于官。
李善字次孫,南陽淯陽人,本同縣李元蒼頭也。建武中疫疾,元家相繼逝世沒,唯孤兒續始生數旬,而貲財千萬,諸奴僕私共計議,欲謀殺續,分其財產。善深傷李氏而力不克不及制,乃潛負續逃往,隱山陽瑕丘界中,親自哺養,乳為生湩,湩,乳汁也。音竹用反。推包養網燥居濕,備嘗艱勤。續雖在孩抱包養,奉之不異長君,有事輒長跪請白,然后行之。閭里感其行,皆相率修義。續年十歲,善與歸本縣,補綴舊業。告奴僕于長吏,悉收殺之。時鐘離意為瑕丘令,上書薦善行狀。光武詔拜善及續并為太子舍人。
善,顯宗時辟公府,以能理劇,再遷日南太守。從京師之官,道經淯陽,過李元冢。未至一里,乃脫朝服,持鋤往草。及拜墓,嗚咽甚悲,身自炊爨,埶鼎俎以修祭奠。垂泣曰:“君夫人,善在此。”盡哀,數日乃往。到官,以愛惠為政,懷來異俗。遷九江太守,未至,道病卒。
續至河閑相。
王忳字少林,忳音純。廣漢新都人也。忳嘗詣京師,于空舍中見一書生疾困,愍而視之。書生謂忳曰:“我當到洛陽,而被病,命在須臾,腰下有金十斤,愿以相贈,逝世后乞躲骸骨。”未及問姓名而絕。忳即鬻金一斤,營其殯葬,余金悉置棺下,人無知者。后歸數年,縣署忳年夜度亭長。初到之日,有馬馳進亭中而止。其日,年夜風飄一繡被,復墯忳前,即言之于縣,縣以歸忳。忳后乘馬到雒縣,馬遂奔忙,牽忳進它舍。主人見之喜曰:“今禽盜矣。”問忳所由得馬,忳具說其狀,并及繡被。主人悵然很久,乃曰:“被隨旋風與馬俱亡,卿何陰德而致此二物?”忳自念有葬書鬧事,因說之,并道書生描摹及埋金處。主人年夜驚號曰:“是我子也。姓金名彥。前去京師,不知地點,何意卿乃葬之。年夜恩久不報,天以此章卿德耳。”忳悉以被馬還之,彥父不取,又厚遺忳,忳辭讓而往。時彥父為州從事,因告新都令,假忳休,自與俱迎彥喪,余金俱存。忳由是顯名。
仕郡功曹,州治中從事。舉茂才,除郿令。到官,至斄亭。斄音臺。亭長曰:“亭有鬼,數殺過客,不成宿也。”忳曰:“仁勝兇邪,德除不祥,何鬼之避!”即進亭止宿。夜中聞有男子稱冤之聲。忳咒曰:“有何枉狀,可前求理乎?”男子曰:“無衣,不敢進。”忳便投衣與之。男子乃前訴曰:“妾夫為涪令,之官過宿此亭,亭長無狀,賊殺妾家十余口,埋在樓下,悉取財貨。”忳問亭長姓名。男子曰:“即今門下流徼者也。”忳曰:“汝何以數殺過客?”對曰:“妾不得白日自訴,每夜陳冤,客輒眠不見應,不勝感恚,故殺之。”忳曰:“當為汝理此冤,勿復殺良善也。”因解衣于地,突然不見。明旦召游徼詰問,具伏罪,即收系,及同謀十余人悉伏辜,遣吏送其喪歸鄉里,于是亭遂清安。
張武者,吳郡由拳人也。由拳,縣,故城在今蘇州嘉包養興縣南。父業,郡門下掾,送太守老婆還鄉里,至河內亭,盜夜劫之,業與賊戰逝世,遂亡掉尸骸。武時年幼,不及識父。后之太學受業,每節,常持父遺劍,至亡處祭醊,泣而還。太守第五倫嘉其行,舉孝廉。遭母喪過毀,傷父魂靈不返,因哀慟絕命。
陸續字智初,會稽吳人也。世為族姓。祖父閎,字子春,建武中為尚書令。美姿貌,喜著越布單衣,光武見而好之,自是常來會稽郡獻越布。
續幼孤,仕郡戶曹史。時歲荒平易近饑,太守尹興使續于都亭賦平易近饘粥。續悉簡閱其平易近,訊以名氏。事畢,興問所食幾何?續因口說六百余人,皆分別姓字,無有差謬。興異之,刺史行部,見續,辟為別駕從事。以病往,還為郡門下掾。
是時楚王英謀反,陰疏全國慈善家,及楚事覺,顯宗得其錄,有尹興名,乃征興詣廷尉獄。續與主簿梁宏、功曹史駟勛及掾史五百余人詣洛陽詔獄就考,諸吏不勝苦楚,逝世者年夜半,唯續、宏、勛掠考五毒,肌肉消爛,終無異辭。續母遠至京師,覘候新聞,獄事特急,無緣與續相聞,母但作饋食,付門卒以進之。續雖見考苦毒,而辭色大方,未嘗易容,唯對食悲啼,不克不及自勝。使者怪而問其故。續曰:“母來不得相見,故泣耳。”使者年夜怒,以為門卒通傳意氣,召將案之。續曰:“因食餉羹,識母所自調和,故知來耳,非人告也。”使者問:“何故知母所作乎?”續曰:“母嘗截肉未嘗不方,斷鳂以寸為度,是以知之。”使者問諸謁舍,謁舍謂所停主人之舍也。續母果來,于是陰嘉之,上書說續行狀。帝即赦興等事,還鄉里,禁錮終身。續以老病卒。
長子稠,廣陵太守,有理名。中子逢,樂安太守。少子褒,力行好學,不慕榮名,連征不就。褒子康,已見前傳。
戴封字平仲,濟北剛人也。剛,縣,故城在今兗州龔丘縣東北。年十五,詣太學,師事鄮令東海申君。申君卒,送喪到東海,道當經其家。怙恃以封當還,豫為授室。封暫過拜親,不宿而往。還京師卒業。時同學石敬平溫病卒,封養視殯斂,以所赍糧市小棺,送喪抵家。家更斂,見敬平行時書物皆在棺中,乃年夜異之。封后遇賊,財物悉被略奪,唯余縑七匹,賊不知處,封乃追以與之,曰:“知諸君乏,故送相遺。”賊驚曰:“此賢人也。”盡還其器物。
后舉孝廉,光祿主事,遭伯父喪往官。詔書求賢良樸直婉言之士,有至行能消災伏異者,公卿郡守各舉一人。郡及年夜司農俱舉封。公車征,陛見,對策第一,擢拜議郎。遷西華令。時汝、潁有蝗災,獨不進西華界。時督郵行縣,蝗忽年夜至,督郵其日即往,蝗亦頓除,一境奇之。其年年夜旱,封禱請無獲,乃積薪坐其上以自焚。火起而年夜雨暴至,于是遠近嘆服。
遷中山相。時諸縣囚四百余人,辭狀包養網已定,當行刑。封哀之,皆遣歸家,與克期日,皆無違者。詔書策美焉。
永元十二年,征拜太常,卒官。
李充字年夜遜,陳留人也。家貧,兄弟六人同食遞衣。妻竊謂充曰:“今貧居這般,難以久安,妾有私財,愿思分異。”充偽酬之曰:“如欲別居,當醞酒具會,請呼鄉里內外,共議其事。”婦從充置酒請客。充于坐中前跪白母曰:“此婦無狀,而教充離閑母兄,罪合包養網遣斥。”便呵斥其婦,逐令出門,婦銜涕而往。坐中驚肅,因遂罷散。充后遭母喪,行服墓次,人有盜其墓樹者,充手自殺之。服闋,立精舍講授。
太守魯平請署功曹,不就。平怒,乃援充以捐溝中,因謫署縣都亭長。不得已,起親職役。后和帝公車征,不可。延平中,詔公卿、中二千石各舉隱士年夜儒,務取高行,以勸后進,特征充為博士。時魯平亦為博士,每與集會,常嘆服焉。包養網
充遷侍中。年夜將軍鄧騭貴戚傾時,無所下借,下音假。借音半夜反。以充高節,每卑敬之。嘗置酒請充,賓客滿堂,酒酣,騭跪曰:“幸托椒房,位列上將,幕府初開,欲辟直到有一天,他們遇到了一個人臉獸心的混蛋。眼見自己只是孤兒寡婦和母親,就變得好色,想欺負自己的母親。當時,拳法全國奇偉,以匡不逮,惟諸君博求其器。”充包養網乃為陳海內隱居懷道之士,頗有分歧。騭欲絕其說,以肉啖之。充抵肉于地,曰:“說士猶甘于肉!”遂出,徑往。騭甚看之。同坐汝南張孟舉往讓充曰:“一日聞足下與鄧將軍說士未究,一日猶昨日也。激刺面折,不由中和,出言之責,非所以光祚子孫者也。”充曰:“年夜丈夫居世,貴行其意,何能遠為子孫計哉!”由是見非于貴戚。
遷左中郎將,年八十八,為國三老。安帝常特進見,賜以幾杖。卒于家。
繆肜字豫公,汝南召陵人也。少孤,兄弟四人,皆同財業。及各授室,包養諸婦遂求分異,又數有斗爭之言。肜深懷憤嘆,乃掩戶自撾曰:“繆肜,汝修身謹行,學圣人之法,將以齊整風俗,柰何不克不及正其家乎!”弟及諸婦聞之,悉叩頭謝罪,遂更為親善之行。
仕縣為主簿。時縣令被章見考,吏皆畏懼自誣,而肜獨證據其事,掠考苦毒,至乃體生蟲蛆,因復傳換五獄,逾涉四年,令卒以自免。
太守隴西梁湛召為決曹史。安帝初,湛病卒官,肜送喪還隴西。始葬,會西羌反水,湛老婆悉避亂它郡,肜獨留不往,為起墳冢,乃潛穿井旁以為窟室,晝則隱竄,夜則負土,及賊平而墳已立。其老婆意肜已逝世,還見年夜驚。關西咸稱傳之,共給車馬衣資,肜不受而歸鄉里。
辟公府,舉尤異,遷中牟令。縣近京師,多權豪,肜到,誅諸奸吏及托名貴戚賓客者百有余人,威名遂行。卒于官。
陳重字景公,豫章宜春人也。宜春,今袁州縣。少與同郡雷義為友,俱學《魯詩》、《顏氏年齡》。太守張云舉重孝廉,重以讓義,前后十余通記,記,書也。云不聽。義來歲舉孝廉,重與俱在郎署。
有同署郎負息錢數十萬,責主日至,詭求無已,《說文》曰:“詭,責也。”重乃密以錢代還。郎后覺知而厚辭謝之。重曰:“非我之為,將有同姓名者。”終不言惠。又同舍郎有告歸寧者,誤持鄰舍郎绔以往。主疑重所取,重不自申說,而市绔以償之。后寧喪者歸,以稿還主,其事乃顯。
重后與義俱拜尚書郎,義代同時人享福,以此黜退,重見義往,亦以病免。
后舉茂才,除細陽令。政有異化,舉尤異,當遷為會稽太守,遭姊憂往官。后為司徒所辟,拜侍御史,卒。
雷義字仲公,豫章鄱陽人也。鄱陽,縣,城在今饒州鄱陽縣東。初為郡功曹,嘗擢舉惡人,不伐其功。義嘗濟人逝世罪,罪者后以金二斤謝之,義不受,金主伺義不在,默投金于承塵上。后葺理房屋,乃得之,金主已逝世,無所復還,義乃以付縣曹。
后舉孝廉,拜尚書侍郎,有同時郎坐事當居刑作,義默自表取其罪,以此論司寇。同臺郎覺之,委位自上,乞贖義罪。順帝詔皆除刑。
義歸,舉茂才,讓于陳重,刺史不聽,義遂陽狂被發走,不應命。鄉里為之語曰:“膠漆自謂堅,不如雷與陳。”三府同時俱辟二包養網人。義遂為守灌謁者。《漢官儀》曰:“謁者三十五人,以郎中秩滿歲稱給事,未滿歲稱灌謁者。”胡廣云:“明章二帝服勤園陵,謁者灌桓,后遂稱云。”馬融以為“灌者,習所職也。”應奉云:“如胡公之言,則吉兇異制。馬云‘灌,習也’,字又非也。高祖承秦,灌嬰服事七年,號年夜謁者,后人掌之,以姓灌章,豈其然乎?”使持節督郡國行風俗,太守令長坐者凡七十人。旋拜侍御史,除南頓令,卒官。
子授,官至蒼梧太守。
范冉字史云,“冉”或作“丹”。陳留外黃人也。少為縣小吏,年十八,奉檄迎督郵,冉恥之,乃遁往。到南陽,受業于樊英。又游三輔,就馬融通經,歷年乃還。
冉好違時絕俗,為激詭之行。常慕梁伯鸞、閔仲叔之為人。與漢中李固、河內王奐親善,而鄙賈偉節、郭林宗焉。《謝承書》曰:“奐字子昌,河內武德人。明《五經》,負笈追業,常賃灌園,恥交勢利。為考城令,遷漢陽太守,征拜議郎,卒。”奐后為考城令,境接外黃,屢遣書請冉,冉不至。及奐遷漢陽太守,將行,冉乃與弟協步“雲銀山的經歷,已經成為我女兒這輩子都無法擺脫的烙印。就算女兒說她破口那天沒有失去身體,在這個世界上,除了相信赍麥酒,于道側設壇以待之。冉見奐車徒駱驛,遂不自聞,惟與弟共辯論于路。奐識其聲,即下車與相揖對。奐曰:“行路倉卒,非陳契闊之所,可共到前亭宿息,以敘分隔。”冉曰:“子前在考城,思欲相從,以賤質自絕豪友耳。今子遠適千里,會面無期,故輕行相候,以展訣別。如其相追,將有慕貴之譏矣。”便起告違,拂袖而往。奐展望弗及,冉長逝不顧。
桓帝時,以冉為萊蕪長,萊蕪,縣,屬泰山郡,故城在今淄川縣東南。遭母憂,不到官。后辟太尉府,以狷急不克不及從俗,常佩韋于朝。《史記》曰,西門豹性急,佩韋以自緩。議者欲以為侍御史,因遁身逃命于梁沛之閑,徒行敝服,賣卜于市。
遭黨人禁錮,遂推鹿車,載老婆,捃拾自資,袁山松《書》曰:“冉往官,嘗使兒捃麥,得五斛。鄰人尹臺遺之一斛,囑兒莫道。冉后知,即令并送六斛,言麥已雜矣,遂誓不敢受。”或寓息客廬,或依宿樹蔭。這般十余年,乃結草室而居焉。所止單陋,有時糧粒盡,窮居自如,言貌無改,閭里歌之曰:“甑中生塵范史云,釜中生魚范萊蕪。”
及黨禁解,為三府所辟,乃應司空命。是時西羌反水,黃巾作難,制諸府掾屬不得妄有往就。制,制書也。冉首自劾退,詔書特原不睬罪。又辟太尉府,以疾不可。
中平二年,年七十四,卒于家。臨命遺令敕其子曰:“吾生于昏闇之世,值乎淫侈之俗,生不得匡世濟時,逝世何忍自同于世!氣絕便斂,斂以時服,衣足蔽形,棺足周身,斂畢便穿,穿畢便埋。其明堂之奠,《禮》送命者衣曰明衣,器曰冥具。鄭玄注云:“明者,神明之也。”此言明堂,亦神明之堂,謂壙中也。干飯冷水,飲食之物,勿有所下。墳封包養高低,令足自隱。《前書》劉向曰:“延陵幼子葬子,其高可隱。”《音義》云:“謂人立可隱肘也。”隱音于靳反。知我心者李子堅、王子炳也。李子堅,李固也。今皆不在,制之在爾,勿令鄉人宗親有所加也。”于是三府各遣令史奔吊。年夜將軍何進移書陳留太守,累行論謚,僉曰宜為貞節師長教師。《謚法》“潔白守節曰貞,好廉自克曰節”也。會葬者二千余人,刺史郡守各為立碑表墓焉。
戴就字景成,會稽上虞人也。仕郡倉曹掾,楊州刺史歐陽參奏太守成公浮臧罪,遣部從事薛安案倉庫簿領,收就于錢唐縣獄。幽囚考掠,五毒參至。就大方直辭,色不變容。又燒鋘斧,使就挾于肘腋。鋘從“?”。《毛詩》云:“不?不敖。”何承天《纂文》曰:“臿,今之鋘也。”張揖《字詁》云:“臿,刃也。”鋘音華。案《說文》、《字林》、《三蒼》并無“鋘”字。就語獄卒:“可熟燒斧,勿令冷。”每上彭考,彭即篣也。因止飯食不願下,肉焦毀墯地者,掇而食之。掇,拾也,丁活反。主者窮竭酷慘,無復余方,乃臥就覆船下,以馬通熏之。《本草經》曰:“馬通,馬矢也。”一夜二日,皆謂已逝世,發船視之,就方張眼年夜罵曰:“何不益火,而使滅絕!”又復燒地,以年夜針刺指爪中,使以把土,爪悉墯落。主者以狀白安,安呼見就,謂曰:“太守罪穢散亂,授命考實,君何以以骨血拒捍邪?”就據地答言:“太守剖符年夜臣,當以逝世報國。卿雖銜命,固宜申斷冤毒,柰何誣枉忠良,強相掠理,令臣謗其君,子證其父!薛安庸騃,忸行無義,忸,忕也,猶言慣習。騃音吾楷反。就考逝世之日,當白之于天,與群鬼殺汝于亭中。如蒙生全,當手刃相裂!”安深奇其壯節,即解械,更與美談,表其言辭,解釋郡事。征浮還京師,免歸鄉里。
太守劉寵舉就孝廉,光祿主事,病卒。風俗通曰:“光祿奉肹上就為主事。”
趙苞字威豪,甘陵東武城人。今貝州武城縣。從兄忠,為中常侍,苞深恥其門族有太監名埶,不與忠路況。
包養網初仕州郡,舉孝廉,再遷廣陵令。視事三年,政教清明,郡表其狀,遷遼西太守。抗厲威嚴,名振邊俗。以到官來歲,遣使迎母及老婆,垂當到郡,道經柳城,柳城,縣,屬遼西郡,故城在包養今營州南。值鮮卑萬余人進塞寇鈔,苞母及老婆遂為所劫質,載以擊郡。苞率步騎二萬,與賊對陣。賊出母以示苞,苞悲號謂母曰:“為子無狀,欲以微祿奉養旦夕,不圖為母作禍。昔為母子,今為王臣,義不得顧私恩,毀忠節,唯當萬逝世,無以塞罪。”母遙謂曰:“威豪,人各有命,何得相顧,以虧忠義!昔王陵母對漢使伏劍,以固其志,爾其勉之。”苞即時進戰,賊悉摧破,其母妻皆為所害。苞殯斂母畢,自上歸葬。靈帝遣策吊慰,封鄃侯。鄃,今貝州縣也,音式榆反。
苞葬訖,謂鄉人曰:“食祿而避難,非忠也;殺母以全義,非孝也。如是,有何臉孔立于全國!”遂歐血而逝世。
向栩字甫興,河內朝歌人,向長之后也。《高士傳》向長,“向”字作“尚”也。少為書生,性卓詭不倫。恒讀《老子》,狀如學道。又似狂生,好被發,著絳綃頭。《說文》:“綃,生絲也,從系肖聲。”音消。案:此字當作“幧”,音此消反,其字從“巾”。古詩云:“少年見羅敷,脫巾著幧頭。”鄭玄注《儀禮》云:“現在著幓頭,自項中而前,交額上,卻繞髻也。”常于灶北坐板床上,如是積久,板乃有膝踝足指之處。欠好語言而喜長嘯。賓客從就,輒伏而不視。有門生,名為“顏淵”、“子貢”、“季路”、“冉有”之輩。或騎驢進市,乞丐于人。或悉要諸乞兒俱歸止宿,為設酒食。時人莫能測之。郡禮請辟,舉孝廉、賢良樸直、有道,公府辟,皆不到。又與彭城姜肱、京兆韋著并征,栩不應。
后特征,到,拜趙相。及之官,時人謂其必當脫素從儉,脫易簡素。而栩更乘鮮車,御良馬,世疑其始偽。及到官,略不視文書,舍中生蒿萊。
征拜侍中,每朝廷年夜事,侃然雜色,百官憚之。會張角作亂,栩上廉價,頗譏刺擺佈,不欲國家興兵,但遣將于河上北向讀《孝經》,賊自當消滅。中常侍張讓讒栩不欲令國家命將出師,疑與角齊心,欲為內應。收送黃門北寺獄,殺之。
諒輔字漢儒,廣漢新都人也。仕郡為五官掾。《百官志》曰:“每州皆置諸曹掾史。有功曹史,主選署功勞。有五官掾,署功曹及諸曹事。”時夏年夜旱,太守自出祈禱山水,連日而無所降。輔乃自暴庭中,大方咒曰:“輔為股肱,不克不及進諫納忠,薦賢退惡,和調陰陽,承順天意,至令六合否隔,萬物焦枯,蒼生喁喁,無所訴告,咎盡在輔。今郡太守改服責己,為平易近祈福,精誠懇到,未有感徹。輔今敢自祈請,若至日中不雨,乞以身塞無狀。”于是積薪柴茭茅以自環,茭,干草也。構火其傍,將自焚焉。未及日中時,而天云晦合,須臾澍雨,一郡沾潤。世以此稱其至誠。
劉翊字子相,潁川潁陰人也。門第豐產,常能周施而不有其惠。曾行于汝南界中,有陳國張季禮遠赴師喪,遇冷冰車毀,頓滯途徑。翊見而謂曰:“君慎終赴義,行宜速達。”即下車與之,不告姓名,自策馬而往。季禮意其子相也,后故到潁陰,還所假乘。翊閉門辭行,不與相見。
常守志臥疾,不平聘命。河南種拂臨郡,引為功曹,翊以拂名公之子,拂,皓之子也。乃為起焉。拂以其擇時而仕,甚敬任之。陽翟黃綱恃程夫人權力,求占山澤以自營植。拂召翊問曰:“程氏貴盛,在帝擺佈,不聽則恐見怨,與之則奪平易近利,為之柰何?”翊曰:“名山年夜澤不以封,蓋為平易近也。《禮記》曰:“名山年夜澤不以封。”明府聽之,則被佞幸之名矣。若以此“是的,蕭拓很抱歉沒有照顧家裡的佣人,任由他們胡說八道,但現在那些惡僕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,請夫人放心。”獲禍,貴子申甫,則自以不孤也。”申甫,拂之子。拂從翊言,遂不與之。乃舉翊為孝廉,不就。
后黃另一邊,茫然地想著——不,不是多了一個,而是多了三個陌生人闖入了他的生活空間,他們中的一個將來要和他同房,同床。巾賊起,郡縣饑荒,翊救給乏絕,資其食者數百中。鄉族貧者,逝世亡則為具殯葬,嫠獨則助營妻娶。寡婦為嫠,無夫曰獨。
獻帝遷都西京,包養翊舉上計掾。是時寇賊興起,途徑隔絕,使驛罕見達者。翊夜行晝伏,乃到長安。詔書嘉其忠勤,特拜議郎,遷陳留太守。翊散所握珍玩,唯余車馬,自載東歸。出關數百里,見士年夜夫病亡道次,翊以馬易棺,脫衣斂之。又逢知故困餒于路,不忍委往,因殺所駕牛,以救其乏。眾人止之,翊曰:“視沒不救,非志士也。”遂俱餓逝世。
王烈字彥方,《魏志》烈字彥考。太原人也。少師事陳寔,以義行稱。鄉里有盜牛者,主得之,盜請罪曰:“刑戮是甘,乞不使王彥方知也。”烈聞而使人謝之,遺布一端。或問其故,烈曰:“盜懼吾聞其過,是有恥惡之心。既懷恥惡,必能改良,故以此激之。”后有老父遺劍于路,行道一人見而守之,至暮,老父還,尋得劍,怪而問其姓名,以事告烈。烈使推尋,乃先盜牛者也。諸有爭訟是曲,將質之于烈,或至涂而反,或看廬而還。其以德動人若此。
察孝廉,三府并辟,皆不就。遭黃巾、董卓之亂,乃避地遼東,夷人尊奉之。太守公孫度接以昆弟之禮,《魏志》曰:“公孫度字升濟,本遼東襄平人。度父延,避吏居玄菟,任為郡吏。時玄菟太守公孫琙子豹,年十八,早逝世,度少時名豹,又與琙同年,琙見親哀之,遺就師學,為授室。后舉有道,除尚書郎,遼東太守。”訪酬政事。欲以為長史,烈乃為商賈自穢,得免。曹操聞烈高名,遣征不至。建安二十四年,終于遼東,年七十八。
贊曰:包養乘方不忒,臨義罔惑。忒,差也。言獨行之人,乘履樸直,不差二也。惟此剛潔,果行育德。《易·蒙卦·象》曰“正人以果行育德”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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